距今4千多年前,黃河中游地區(qū)出現(xiàn)了青銅器,世界被動搖了。中國人用這種金屬打造出農(nóng)具和武器。隨之而來的,不僅有農(nóng)業(yè)產(chǎn)量的迅速增加,也有戰(zhàn)爭欲望的擴大;趾甑那嚆~時代序幕緩緩拉開。
數(shù)千年后的今天,當青銅早已遠離生活,仍有一群人默默守護著青銅文明,他們就是青銅修復師。王有亮是當今青銅修復行當里的一位老資歷,他在故宮博物院里修青銅已有三十多載。
他工作的小院兒在冷宮里,隸屬于故宮博物院文?萍疾俊
一道斑駁的紅墻,一邊游人鼎沸,一邊可以聽蟬鳴。院門沒關(guān),兩只黑黃斑點的肥貓趴在房檐下的陰涼處,瞅到有生人進來了,懶洋洋地叫了兩聲,又低下頭,各自發(fā)呆去了。
正房是王有亮的工作室,四五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沒有隔斷,正中擺一張巨大工作臺,上面擱著七八件故宮和其他地方博物館送修的青銅器,有新有舊。
趕巧屋里人都出去忙了,就王有亮捧著杯水,正跟桌上一件懸著青銅鈴鐺的器物大眼兒瞪小眼兒,仿佛參悟著什么。
鬧心修不了青銅器
“年輕時候可不這樣,鬧啊。這都是師父給板過來的。他老人家說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鬧心修不了青銅器!蓖跤辛潦潜本┠铣侨,話不多,梗卻不少。
上世紀80年代初期,北京第一次招職高生,國家文物局跟鼓樓中學和205中合作,開了一個文物班。
王有亮回家商量要不要報名,姐姐心直口快地問:“學這個是干嘛的?”
王有亮有自己的小算盤——學這個,能到處跑,滿世界瘋!
家里人挺開明,讓他自己做主。
面對報不報的問題,他跟一位發(fā)小兒決定用世界上最科學的一種方法來決定——扔硬幣,是畫兒的一面就去。
一扔一落。
倆人樂呵呵地去報了名!昂髞戆l(fā)小兒還是沒去成,他家里不同意,覺得‘偷墳掘墓’損陰德。”
開始上課了,一個班,70多名學生,來講課的都是大家——羅哲文、杜廼松輪番上陣!按鬅崽靸旱模淌依飫e說空調(diào)了,電風扇都沒有,老先生們還緊扣著襯衫最上面的扣子,慢悠悠地講。雖然沒有任何現(xiàn)代化的設(shè)備,但一位位都是口吐蓮花!蓖跤辛琳f,“碰上學生特別淘,他們就是講道理。”
3年,畢業(yè)。
王有亮被分配到故宮博物院,師從青銅器修復大師趙振茂。
一切都是順理成章,沒有過多花費過心思。
“小伙子哪兒坐得住啊!弊谵k公桌后邊,王有亮聲兒不高,自個兒呵呵地笑,“當時就覺得憋得難受,宮里宮氣兒太足。我還喜歡玩,滑冰、游泳,彈吉他,沒有不喜歡的。中午就午休一個小時,寧肯不吃飯,也得出去玩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