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這個理論,讓我們先看看古代的幾種重要形式。
第一,我們先看一個沒有久遠的文化傳統(tǒng)的例子——希臘。在希臘建筑形成了它特有的風格或形式以前,整個地中海的東半已有了極發(fā)達的商業(yè)交流以及文化交流。所以在這個時期的藝術(shù)中,有許多“國際性”的特征和母題。在Crete島上有一種常見的“圓窠”花,與埃及所見的完全相同。埃及和亞述的“鳳尾草”花紋是極其相似的。
當希臘人由北方不明的地區(qū)來到希臘之后,他們吸收了原有的原始民族及其藝術(shù),費了相當長的時間把自己鞏固起來。Doric order就是這個鞏固時期的最忠實的表現(xiàn)。關(guān)于它的來源,推測的論說很多,不過我敢大膽地說,它是許多不同的文化交流的產(chǎn)品,在埃及Beni-Hasan的崖墓和愛琴建筑中我們都可以追溯得一些線索。它是原始民族的文化與別處文化的混血兒。但是它立刻形成了希臘的主要形式,在希臘早期,就是鞏固時期,它是惟一的形式。等到希臘民族在希臘半島上漸漸鞏固起來之后,才漸漸放膽與遠方來往。這時期的表現(xiàn)就是Ionic和Corinthian order之出現(xiàn)與使用,這兩者都是由地中海東岸傳入希臘的。當時的希臘人毫不客氣地東拉西扯地借取別的文化果實。并且由他們本來的木構(gòu)型成改成石造。他們并沒有創(chuàng)造自己民族藝術(shù)的意思,但因為他們善于運用自己的智慧和技能,使它適合于自己的需要,使它更善更美,他們就創(chuàng)造了他們的民族形式。這民族形式不只是表現(xiàn)在立面上。假使你看一張希臘建筑平面圖,它的民族特征是同樣地顯著而不會被人錯認的。其次,我們可以看一個接受了已有文化傳統(tǒng)的建筑形式——羅馬。羅馬人在很早的時期已受到希臘文化的影響,并且已有了相當進步的工程技術(shù)。等到他們強大起來之后,他們就向當時藝術(shù)水平最高的希臘學習,吸收了希臘的格式,以適應于他們自己的需要。他們將希臘和Etruscan的優(yōu)點聯(lián)合起來,為適應他們更進一步的生活需要,以高水準的工程技術(shù),極謹慎的平面部署,極其華麗豐富的雕飾,創(chuàng)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建筑形式。
我們可以再看一個歷史的例子——法國的文藝復興。在15世紀末葉,法王Charles七世、路易十二世、Francis一世多次地侵略意大利,在軍事政治上雖然失敗,但是文化的收獲卻甚大。當時的意大利是全歐文化的中心,法國的人對它異常地傾慕,所以不遺余力地去模仿。但是當時法蘭西已有了一種極成熟的建筑,正是Gothic建筑“火焰紋時期”的全盛時代,他們已有了根深蒂固的藝術(shù)和技術(shù)的傳統(tǒng),更加以氣候之不同,所以在法國文藝復興初期,它的建筑仍然是從骨子里是本土的,民族的。大面積的窗子,陡峻的屋頂,以及他們生活所習慣的平面部署,都是法蘭西氣候所決定的。一直到了17世紀,法國的文復式建筑,而對于羅馬古典樣式已會極嫻熟的應用,成熟了他法國的一個強有民族性的樣式,但是他們并不是故意地為發(fā)揚民族精神而那樣做,而是因為他們的建筑師們能采納吸收他們所需要的美點,以適應他們自己的條件、材料、技術(shù)和環(huán)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