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妻子芭芭拉·沃爾夫曾對德國新聞社說:“他巧妙地隱藏了那些小小希望,在他的作品中,為那些細心的觀眾留下了人類抵抗或幸福的痕跡。”
(圖注:在《香港前門后門》系列中,攝影師捕捉到來自城市街道的碎片。城市私人空間的逼仄,迫使居民們重新開墾公共空間以滿足他們的基本需求。)
(圖注:來自《后巷臨時方案》系列,2003年~2015年 )
如今,《建筑密度》中的照片,有些一幅賣到了45000美元的高價。相比他照片中人逼仄的生存空間,他的客戶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。收藏家們很多都擁有豪宅,在香港、里約熱內(nèi)盧、巴黎有多處房產(chǎn)。
“他們把這些作品買回家掛在墻上是因為他們覺得這些照片很美,然而事實上,它們一點也不美,”沃爾夫說,“這有些諷刺。”
“這樣生活是否值得?”
人在大都市中的生活處境,逐漸成為沃爾夫最關注的議題。
2010年,他空閑的時候翻看文件夾,見到5張他15年前拍攝的照片。照片拍攝的是乘坐地鐵的人,因為擁擠,人們的臉貼在車窗上。
拍攝這些照片時,他還在做攝影記者。那是1995年,他因為采訪沙林毒氣事件來到東京。他被地鐵車廂的擁擠程度震驚。在一個只有一條軌道,站臺上可以直接拍到對面列車窗戶的地鐵站,他用10分鐘拍下了這5張照片。
當多年后,又一次看到這些照片時,他決定回到那個地鐵站,重新拍攝一組照片。但他忘記了地鐵站的名字,于是,聘請了一位研究員。研究員根據(jù)照片上地鐵車門的貼花,告訴他那是“小田急線”。沃爾夫來到東京,從“小田急線”每個車站都下車查看比對,最終發(fā)現(xiàn)當初拍攝照片的是北澤站。
《巴黎屋頂之四》,2014年請點擊輸入圖
他計劃每年去北澤站4星期。期間,每天在北澤站地鐵高峰期7:45到8:50,對著擁擠的地鐵拍照。
拍攝中,他有過放棄拍攝的想法。因為大多數(shù)東京地鐵中的被拍攝者,不喜歡他的鏡頭。有人閉上眼,有人舉起手擋住臉,有人躲在金屬桿后面,甚至,有一位男士在他拍攝時,對他豎起了中指。
邁克爾·沃爾夫最終還是完成了拍攝,“我想展現(xiàn)的是‘煎熬’,這種日復一日的折磨:每天上班花一個小時擠在里面,下班花一個小時擠在里面,像沙丁魚罐頭一樣。這不是一種有尊嚴的生存方式。”邁克爾·沃爾夫這樣解釋自己的作品。
這些照片集合為他的作品《東京壓縮》。這組作品和他在2003年拍攝的《建筑密度》,成為了他最廣為人知的兩組作品。一個拍攝于開闊的室外,一個拍攝于密閉的地鐵,卻對觀眾提出了相同的問題:這樣的生活是否值得?